澎湃特约评论员 如歌

　　“一边赚女人的钱，一边贬损女性。”正如网友所言，宝洁的三观真该好好洗洗了。3月13日，宝洁会员中心公众号发布文章《女人脚臭是男人的5倍，不信闻一下！》

　　文章一开头就扯出男女对立的大旗，“大家印象中10个男人9个臭，今天小宝姐来揭秘，你对女人的臭一无所知！”紧接着，文章对女性进行了从头到脚的“言语攻击”——女人胸部最臭，运动后体味的酸爽堪比榴莲+螺蛳粉+臭豆腐的混合体。再爱干净的女人，内裤都比男人脏，女人头发比男人脏一倍，头发根“发烂发臭”……

　　表面上看，文章举着科普的大旗，还有言之凿凿的数据。可数据并无出处，结论更谈不上严谨。看似所谓科普揭秘，实则是惊吓式营销，这就是捧一踩一、挑动性别对立的商业游戏。

　　单看文字，更容易让人产生误解，撰文者究竟和女性有“什么仇什么怨”？竟会三观如此“不洁”，把女性卫生描绘得如此不堪。企业营销时，都知道女性形象更亲切，怎么反手就贬损女性，自导自演一出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”的双簧剧？

　　偏偏主人公自称“小宝姐”，这个长发披肩、手捧爱心的小姐姐，还是宝洁官方卡通形象。其实说白了，还是为了营销、卖货：既然这么脏、这么臭，消费者被这么一吓，自然就得乖乖地买我的产品。这跟某些耸人听闻的医疗广告，如出一辙。

　　文案引发众怒后，宝洁的回应很迅速，其通过微博发帖道歉，表示“公司一直提倡平等，容和尊重的价值观。我们已经删除这篇文章，并严肃整顿该账号的运营。我们一定会深刻反思，杜绝类似情况再次发生。”

　　这个道歉的姿势，你熟不熟悉？这些年来，只要低俗营销出问题，企业套路都是“道歉+删帖+关评论区”。似乎想要糊弄舆论很容易，反正已经实现了营销的目的，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随风去。

　　有人说，网络时代，消费者的注意力就是购买力。商家挖空心思，发布轻佻广告，还不是“酒香也怕巷子深”，总想着带货才能出奇迹。从以往的经验看，品牌知名度低的企业，更爱玩找骂博出位的把戏。他们深谙网络传播心理：被骂不要紧，只要流量真。炒上热搜，更是额外的收益。

　　可身为百年老店，且业内知名的宝洁，怎么也玩起了这套把戏？

　　宝洁品牌成立于1837年，迄今已有185年的历史。国人最熟悉的宝洁产品，莫过于象牙白的香皂。而这个产品的诞生，背后正是一段关爱女性的佳话：当初公司创始人甘布尔看到爱人洗衣服的肥皂黑黝黝的，与她洁白细嫩的手形成鲜明反差，由此想到研发一块又白又香的肥皂。

　　从起点看，宝洁不缺尊重、爱护女性的商业基因，缔结商业奇迹也离不开研究女性消费心理。怎么历史的车轮朝前走，企业的三观反而往后退呢？

　　有业内观察人士表示，“以前看电视觉得宝洁旗下产品都很高端的样子，现在却经常在电商大促里看到低价折扣销售。”现实中，宝洁日化界“一哥”地位不断受到冲击，中国市场份额不断下滑。面对公司整体收入增长疲弱、创新落后，宝洁CEO大卫·泰勒曾公开“认错”，“宝洁过去太把中国当成一个发展中市场，而不是一个全世界消费者最挑剔的市场。”

　　这次的谜之操作，是不是与经营状况相关，还有待观察。但至少宝洁这一次的道歉已经有了双重意义：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化妆品消费市场，消费群体日臻成熟。中国消费者看重的不只是产品和服务，还有企业的商业伦理和道德底线。